[賀文] 『短篇』如煙（2/3一章完）

初雪

那是一間無人問津的小餐館。

內部裝潢已經十分老舊，但還算是完整，牆面斑駁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死寂的木頭地板上厚厚的塵埃漂浮在空氣中，肆意地侵蝕著時光。

一名年邁的男子默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看上去似乎在等什麼人，但或許連他自己也明白，他等的那個人永遠也不會來。

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店內，最終落在掛在牆上的鐘，時針正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緩慢地向前推進。

對了，今天好像是除夕。

再過幾分鐘今年就結束了，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點。

一股諷刺的笑意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爬上僵硬的嘴角，形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慶祝這個本該熱鬧的節慶。

沒有此起彼落的鞭炮聲及孩童的嬉鬧聲，沒有喜氣洋洋的春聯或是其他節慶用品，一切都像是其他普通的日子般輕鬆平常。

少了刺目的鮮紅色，那隨著孤獨而來的黯淡慘白卻一筆一筆地逐漸填滿生活的每個空隙。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睡著了，卻眼睜睜的看著晨曦驅散了無止盡的夜。

有時候他懷疑自己已經死去很久很久，卻突然想到死去和活著又有什麼差別呢？


再次望向窗外，正確來說是望著懸在窗邊的東西。

那是一個晴天娃娃。

褪色的筆跡勾勒出一個淺淺的笑，裙擺變得破舊不堪，原本緊緊繫上的麻繩早已脫落。

你，也和我一樣嗎？

一直在這裡守候，等待一個永遠不會成真的童話。

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呢？

什麼時候開始等待的呢？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感到絕望的呢？

稍稍側耳，清晰的聽見一聲長嘆，拖著長長的尾音，透著一種溫柔的悲哀。

恍惚間，他彷彿看見她的身影。

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一頭柔順的黑髮隨意地挽起，神采奕奕的雙眼盈滿了笑意。

「妳叫什麼名字？」

就像是所有的故事的開頭，男孩和女孩邂逅了，在那個不經意的午後。

那時身邊的大人忙著貼春聯，唯獨她努力的踮起腳尖想將晴天娃娃掛在窗邊。

或許早在目光交會的瞬間，就有什麼在心裡萌芽了，只是當時的他們還不曉得。

有些粗魯的搶過她手中的晴天娃娃替她掛上，故作隨口問起她的名字，然後又像是為了掩飾什麼般，改口問道她為什麼要掛晴天娃娃。

銀鈴般的笑聲隨風揚起，覺得被嘲笑而感到惱怒的他狠狠地瞪著對方，臉頰卻不爭氣地爬滿紅暈。

「因為我希望新的一年大家能像晴天娃娃一樣，開心的笑著啊。」

她或許並不明白，那樣天真的笑靨對一個懵懂的男孩而言是十分具有殺傷力的，他隨口應了聲便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只能逞強的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內心卻開始因為自己沒頭沒腦的舉動感到後悔。

「如煙。」

快得幾乎聽不見的呢喃差點飄散在寒冷的空氣中，卻一字不漏地傳到他耳邊。

「什麼？」

望進那對深邃的眸子，澄淨的雙眼清楚映出自己愣怔的神情。

「我的名字。」

她又笑了，嘴角揚起的弧度竟與晴天娃娃有些相似，歪歪斜斜地綁在窗邊，是兩人相戀的記號。


兩人在一起了，沒有浪漫動人的情節，也沒有太多風風雨雨。

兩人一直到高中畢業後才開始交往，之後沒有繼續升學，而是選擇回到老家開了間小餐館。

生意稱不上興隆，但兩人除了開店外幾乎沒什麼開銷，日子也都還過得去，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生活讓他們有更多時間享受彼此相伴的時光。

偶爾生意清閒的時候，他們會索性拉下鐵門到附近散散步，一成不變的景色卻因為身旁的人而有了不同的風景。

雖然很平凡，可是很幸福。

或許連老天爺都開始嫉妒這份幸福，過了沒多久噩耗便找上他們，突如其來的一場重病就這麼將她的性命奪走。

最後一天，他們並肩坐在一起，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想像撥雲見日後的蔚藍，看著空蕩蕩的枝頭回憶一起走過的滿地落英，看著夕陽在漾起的微波中碎成一片片的光芒，然後夜幕悄悄地降臨了。

「再見。」她說，聲音很輕很輕，他卻覺得格外沉重。

他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意識開始墮入黑暗，連帶著星星和月亮變得黯淡，最後是她永遠明亮的笑容。

後來他再也沒邂逅那樣美好的午後。

他依舊看著藏灰色的天空，等她孩子氣的在窗邊掛上整排的晴天娃娃；看著在枝頭上半開半闔的花苞，等著她陪伴自己走過滿地落英；到海邊看著天邊染上耀眼的晚霞，最後落入無邊無際的暗夜中。

他也依舊會回到這個充滿兩人回憶的地方，幻想著那些夢想過無數遍卻再也沒機會上演的情節。

曾經那個很長很長的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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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了_(:з」∠)_

式鬼魔神

光看不想，准会以为这是在为某某后续当铺垫，又是外国，又是不知道滚哪去了认识了某某备胎男的节奏。

我不知道各位怎么看，但我就是看的有点心疼。
两人到过，不会只是到此一游吧。
肯定是，有点什么吧。
应该是，有缘无份吧？

梦，就是有缘有份吧？
做人不要太现实，有点理想是好事。人不中二枉少年，白日做梦不可耻。
但是嘛，话说回来......
再美丽的梦，终究是要醒的。
音乐再好听，终究是要完的。
东西再好吃，终究是会饱的。
生而在世，也就注定了：最终，也不过是尘土一捧。而白日做梦呢，是无法为生命增值的。
做个梦，让脑袋和心灵休息一下，然后，就继续上路吧。

桑野櫻

對他來說的世界，似乎是要有她才美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那個世界是不會再有她了。
守候著兩人的回憶，靜靜的回想著那個當初。
其實那句『再見』不僅是道別，是不捨，同時也是永恆。
所以，結束了另一個夢後，再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