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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短篇』還能擁有的是……?

還能擁有的是……?



若還有如果,我想回到當初和樂的完整家庭。
永遠停留意外未發生前的時間。
至少十歲前的我,是幸福的。
──曾語琴。

一聲聲稚嫩的哭聲從某個房間傳出。
綁著雙馬尾的四歲小女孩聽見,放下玩具立刻衝去。

踏上小板凳,看著躺在嬰兒床因飢餓感大哭的男嬰。

過不久,他們的母親循聲而來,滿臉掛著身為母親的慈祥笑容。

女子抱起嬰孩,坐在鋪有淺色地毯的木質地板上,開始餵食母乳。
小嬰兒不斷吸吮富含營養的奶水,直到喝飽了打一個嗝。

填飽肚子,他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骨碌碌地探向四周。

伏在母親膝上的女孩盯著他瞧,忍不住朝他伸手。
因抓握反應,嬰兒便握緊她的手指,逗得女孩笑出聲。

女子撫著她的頭,對於此刻是感到幸福。「語琴,語威是妳的弟弟,做姊姊的要好好保護,知道嗎?」

「我知道!我會聽話好好保護他!」

像是回應她的話,語威竟咯咯笑起來。

見狀,母女倆跟著笑了。
三人沉浸在親情的溫馨,久久不退。


姊姊,是扮演怎樣的角色?
隨時間流逝,曾語琴不斷摸索思考。

回頭看向總是跟在後面的男孩,牽緊的手是代表她會做到與母親說好的保護。

偏偏一場意外,奪去性命以及原本可以和樂融融的未來。

雨水一滴滴落下,在路面形成小水窪。
語琴左手握著傘柄,另一隻手則牽著語威。
腳下踩著一雙白色布鞋,快速地奔馳在人行道上。

趁著號誌燈未變,他們幾乎是加足馬力想跑到對面。

然而斑馬線跑到一半,倒數的燈號就轉變為紅色。

對向車道突然有台機車搶快衝來,因路面潮濕而打滑。
不偏不倚的撞倒曾語威,她連帶著摔飛。

黑幕落下前,映入眼簾的是弟弟倒臥在血泊之中。


車禍的發生奪走了親愛弟弟的生命,而她僅僅是挫傷和右手骨折。
站在父母面前,一句話都不說,低垂著頭。

母親撇下她不管,衝到已蓋上白布的語威身邊大哭。
父親輕輕將她擁入懷裡,出言安撫著她受傷的心。

眼角流下的淚水,口口聲聲的抱歉,都挽回不了失去親人的事實。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所以……」
所以母親才會泣不成聲,哭喊到連聲音都沙啞。
所以父親才會忍受極大的悲傷,掩面試圖不哭出聲。

雙手交叉擁住顫抖的雙肩,嬌小的身子承受因自責一度崩潰的情緒。

但再多的道歉,已是挽回不了發生的事實。

曾語威的死讓家庭不再和樂,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氛圍。

雪上加霜的是母親甚至因此罹患精神疾病,使得陷入更絕望的地步。
受不了長期的身心壓力,父親最終選擇離婚。

父母離異語琴已經十二歲,她留下來與母親同住,表示放不下需要人照顧的她。

這份孝心,就算母親不領情她也無所謂,只是想彌補害她失去兒子的空缺。
不斷地告訴自己,再苦再累,母親總有一天會清醒接受她的。
傷痛隨時間沖淡,會逐漸放下。
曾語琴如此堅信。

國二那年,努力讀書的她考上全校前十名。
領著獎狀,她愉悅地哼著歌走進家門。

當腳去踩到門前的碎玻璃發出清脆聲,她驚覺不對勁。

眼前有許多物品東倒西歪,砸碎的碗盤碎片遍地都是。
凌亂不堪的景象,彷彿遭小偷光顧。

丟開書包,她趕緊衝去其他地方。

廚房就和客廳一樣,桌上的東西通通被掃下來。
轉身跑向二樓,在臥室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邊低頭看相片。

「媽,幸好妳沒事。」一顆懸浮的心放下,她慢慢走過去。

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照片,是曾語威就讀幼稚園所拍的,玩著鞦韆的他笑得多燦爛。
可惜,那樣的笑是看不到了……

「我們的小威有多可愛……」

女子的精神狀況雖比兩年前好,仍掩不住被病情纏身的憔悴。
一頭長髮隨意夾起,整個人不似從前般美麗。

聽她喃喃自語,語琴難受的拿過相片,雙手握住她纖細的手。「媽,我們下樓好嗎?我有東西想給妳看呢!」

準備拉她起身之際,女子用力甩開,讓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抬頭,便看見她指著自己。「都是妳!如果不是妳,語威也不會離開我!」

她幾乎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實令語琴倍感訝異。
儘管有看醫生吃藥,儘管病情回復穩定,可是一旦發作,還是難以招架。

「看到妳的臉只會讓我想到小威是怎麼死的!」語畢,女子快速衝出房間。

還未來得及從方才的衝擊回神,只見跑回來的她手裡持有刀子。

一個不妙預感閃過腦袋,她撿拾地上的抱枕護在胸前。

「妳這個殺人兇手!妳給我消失!」高舉持刀的手,在燈光照射下刀面閃爍銀光。

揮落,斬斷的是母女情份。

所有回憶停留在那一刻。
睜開眼,周遭環境悠閒安靜。

挑高的天花板掛著吊燈,牆壁漆成米黃色,顯得溫暖。

長捲髮披肩的女子坐在靠窗的座位,身穿深藍色雪紡紗上衣和白色短褲,腳下穿有一雙羅馬鞋。
她是二十五歲的曾語琴。

攪拌吸管的手停下,啜飲一口清甜的綠茶,沁人心脾。

位子附近有幾個書櫃,裡面放滿各類書籍。
看往窗外,溫煦的陽光灑落大地。

一名綁著馬尾穿著黑色套裝的女子走來,入座她對面的位子。
在服務生走來詢問,點了一杯冰咖啡。

曾語琴朝她微笑,切下一塊沾滿巧克力奶油的蛋糕吃進嘴裡。

「最近還好嗎?」滑開手機稍微翻閱訊息,女子便關掉看著她。

「是指我的病嗎?」

「妳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不過妳都這麼說了,我就關心一下吧。」

從高中開始成為好友的黃恩琳,對於語琴的過去深感同情。
就算出了社會,和她依然有聯絡。

「有在定期服藥,隨著穩定下來,大概服用的次數能減少很多。」

不曾察覺,其實她和她的母親一樣。
隱藏的病,在她二十歲發作。

傷了她,也傷了她所愛的那個人。
彼此受傷,因而分開。

「恩琳,他好嗎?」不主動聯繫,她都是透過恩琳來了解他的情況。

「他是很好,不過妳真的不跟他見面嗎?」

「就這樣子吧……」憶起拿刀劃傷他的情景,心就刺痛。

「……阿姨她還是獨自居住嗎?」

「不知道。」

被她刺傷的後續處理,父親將她帶回去照顧,甚至搬離原來的縣市。
有關母親的消息最早還能得知,直到升上高中就再也無法知曉。

「抱歉呢,明知道妳不願回想,還問起此事。」

「無所謂,人不可能不去想過去的,只是每每想起就難受。」

拋開不了的是母親在耳邊說過的話。
拋開不了的是看著雙親哭紅了眼。
拋開不了的是弟弟可愛的笑顏。

「語琴,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對於語威,妳可以不要再自責。」

即便過去那麼多年,曾語琴仍舊覺得都是自己害死曾語威。
說好的保護,最中變成最不想要的結局。

「我懂妳的意思,不過……好難做到。」

不論是親人還是愛人,全讓她親手毀掉。
想要的,已然沒資格擁有。

「傻瓜……妳恐怕都不曉得吧……他始終在等妳。」

「他?別說笑了,當初我們可是協議分手的。」且經過這些年,感情空缺的那塊應該有人填補。

「你們真是一對傻瓜情侶,我可是當了中間被打探消息的人呢!」

兩人都透過恩琳來得知對方過得如何,卻不想親自見面談談。
看在他人眼中,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他還在乎我嗎?」

「當然!妳以為是誰讓他都沒再交女朋友啊!明白的話就知道該做什麼吧!」

指腹撫過手機屏幕,語琴打開來翻出捨不得刪除的號碼。
下秒按下撥出鍵,拿至耳邊。

見她露出微笑,恩琳也替她開心。

家庭難再回歸本來的和樂,至少身邊有人陪著走下去。
誰說放手了就不能選擇重新來過?

最起碼還擁有的是被愛的資格。

失去過,就曉得珍惜。
只願未來如同心情,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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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篇可能會一口氣刪掉(?
不過想到都打了就打完吧:)所以結局可能有點快速結束(欸

一種回憶過去感覺的文章
失去雖然傷痛
一秒的改變是恐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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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2# Dennis
從回憶開始訴說,幸福的開端到傷痛以及恐懼
過去走來的故事一篇篇,想要尋覓的是平凡卻安穩的狀態
若還能掌握住便勇於往前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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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翻到了這篇,覺得語琴非常的……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欸###
可能就是那一身悲劇女主角的氣質外加給人一種「快來安慰我、快來同情我」的感覺(過分####
我沒有很喜歡語琴這個女主角,但是我更討厭她媽媽。
肇事駕駛呢?你把肇事駕駛當成啥了啊語琴媽?(冷靜###
上面完全都是胡言亂語(#),我覺得這個故事架構蠻好的,很深刻表達出一股哀傷的感覺。
幸好語琴最後有遇到好朋友並且幫了她一把,結局感覺很好啊,雨過天晴。
如果是我寫的話,我覺得女主角大概會被我玩死(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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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憐喔!弟弟過世已經很內疚了母親還這樣對她
不過還好結局好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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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想哭了QAQ(不要
結局變好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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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想哭了QAQ(不要
結局變好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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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4# 冬翎
完全就是悲劇女主角這樣WWW
很需要別人安慰之類的,然後不肯完全走出來的(?
雖然自己也不喜歡這類的人(那妳還寫
媽媽大概就是覺得身為姊姊的人卻沒有好好注意弟弟的安全,反而害得他丟失性命
然後失去理智的只針對語琴,忽視了撞人的也有錯
有個朋友在身旁可以適時幫助,勝過獨自面對那些情緒
玩死嗎,居然啦

回復 5# 變色龍
雙重傷害ˊˇˋ失去弟弟的難過與母親的對待,都會在內心留下傷痕
或許期盼的是能有個好結局,撫慰那顆心

回復 6# 鹿野修奈
不要哭,給你衛生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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