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ID
- 5055
- 積分
- 74
- 廚的屬性
- 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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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東京都,供外賓暫住的行舍的後花園。
園裡的芍藥花前陣子開了,奼紫嫣紅的煞是好看,孔明悠閒地坐在涼亭裡,兩隻不著鞋襪的小腳擱在另一張石凳上,果然女孩子都嗜甜,臥龍先生也不能例外,桌上的一盤和菓子已少了好幾個。
「要是有酒就好了……所謂無酒不成詩啊。」雖然大清早的似乎不適合痛飲一番,不過淺酌三兩杯也是可以的吧。現下美食美景(與美人)俱在,如果再來一壺美酒,或許能揮灑出一首好詩;而好詩定要書於好紙,佐以名墨佳硯;而好紙名墨佳硯又需要健筆妙書來襯托,才能相得益彰;而字若要寫得好……好吧,還不如無酒。
忽然有一個略為急促的腳步聲闖進了如畫般的寧靜,孔明望向聲音的來處,是個清秀可人的少女,手中提了一個精緻的食盒,女孩看著挺面熟,不知在哪見過。
「奴婢見過先生。太陽大人說今天天氣好,先生早上可能會想小酌兩杯,所以拓人大人差了奴婢過來,奉上一點微薄心意,望先生勿要嫌棄。」想起來了,是那位自己在他房裡躲了一段時間的公子的侍女,名字喚作……依稀記得是喚作勝。
食盒裡是一個小酒壺、二只盞子、一碟醃梅。梅子的味道似乎畧重了些,聞上去一片死鹹,那酒的氣味倒是極清芬,如同沾了露水的曇花,輕得彷彿就要消散,卻徘徊流連久久不去。
「奴婢不懂酒,不過拓人大人說這是上好的純米吟釀,先生不妨一試。」勝微微一鞠躬後轉身告退。
替自己滿滿斟了一盞,那酒的清甜味不絕地湧上來,含在口中似乎有初摘的蜜桃香味,汩汩湧出的是無法言喻的甘美清爽。
「一大早就有如此雅興,獨自一人飲酒賞花?」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響亮男聲。
「主公來得正好,臣正因無人能夠共飲而發愁呢。」慌忙起身,主子如果站著手下是不能坐的,只是不著鞋襪的兩隻腳掌一踩在還沁著寒意的石造臺面時,仍不免低低驚呼了一聲。
「怎麼光著腳?就算天兒暖和,地還是挺涼的。所謂寒從腳起,要是著涼就不好了,把鞋子穿上吧。」當然,劉備知道孔明不過就是想把腳豪邁地擺在桌子或椅子或欄杆上而脫了鞋,又擔心襪子被露水浸濕而乾脆一併褪去。
「臣正吃喝著呢,要是再動手套上鞋襪未免不太衛生。」其實就是懶,反正主公尊她敬她,偶爾耍賴回嘴也是可以的吧。恢復坐姿的孔明又將雙腳擺回凳子上,還不忘替劉備也滿上一杯清酒。
忽然覺得左足被一雙結了厚繭的大手給包覆住,一看才發現主公正蹲在地上給自己套襪子,孔明當時就愣住了,於是在她發怔的這段時間裡,劉備替她穿上了鞋子,然後是另外一隻腳。
「主公!凡事都要顧及身分,哪有長上替屬下穿鞋的道理!」要知道,這可是最卑賤的工作!孔明回過神來,急了。
「想當年我只是區區販履之人,這麼做表示不忘本。」劉備笑笑,到邊上舀了一杓水洗手,洗畢回亭中在孔明對面坐下,「我前些日子問妳的事情,妳考慮好了沒有?」
「主公所指的是?」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不過裝傻的機會大些。
「妳明知道我所言何事,我也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希望妳能夠答應這門親事,當然,我尊重妳的意見,妳如果不同意也無妨。」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主公希望臣答應?這話怎說?」語氣滿是狐疑,還夾雜著言者無心的不悅。
「這本來就是好事,對方又是叱吒風雲的一代英豪,妳到了那邊又是夫人的身分,也不致委屈了妳。雙方共結秦晉之好,永為兄弟之邦,也能夠使聯盟更加穩固。如果妳到了那裡,還可以替我們美言幾句……」
沒錯,非常中肯,這全都是事實,可孔明自己都未察覺捏著酒杯的手握得愈來愈緊,連關節都泛白了。
「妳覺得呢?」末了,又補上最原本的那個命題。
鏘鋃一聲,地上多了幾片白底青花的瓷片,一雙美目瞪得老大,兩片朱唇開開闔闔欲言又止。
「如果妳不願意也是可以的,我不勉強。」劉備臉上的表情有些費解。
「臣願意,主公的意思就是臣的意思。」在一陣沈默後,孔明吐出了一句話,提起酒壺咕嘟嘟一飲而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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