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向] 『鬼不』衡（5/2單篇完）

亞櫻☆

*鬼不無差
*大學同居的流水帳
*OOC




　　直到水氣凝結成線，翩揚連繫模糊天空與枝椏，推擠簇擁著撞上玻璃窗戶後滾落，鬼道有人才堪堪從草圖中回過神來，再聽見空間內不知何處震動的一聲感嘆。


　　啊啊，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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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末的深秋，地球自轉與公轉、晴朗與陰沉的爭奪戰中，目前仍是太陽佔了上風。雨幕匯聚的雲稀少而淺薄，不足以遮擋光線漂浮擱淺，閃爍光點穿過雨滴，順道大方地添了晶瑩外衣予它，也許不久後還能見到彩虹作為另一份珍貴贈禮。


　　今日的時間寬鬆，彷彿連指針都放緩了步調，校園內腳步匆匆的學生少了，枝椏沙沙作響的纖維撕扯聲便格外明顯，鬼道有人靠在教學樓門前的柱子上，對漫天落雨眨了眨眼。


　　象徵性地再次伸手掏了掏後背包，除了排列整齊的草稿紙和水壺等常備用品外什麼也沒碰到。鬼道想起前幾日戀人隨口提起把折疊傘忘在學校，他便將自己的先放進了他的包裡。以截至目前為止的感冒統計機率來說，他認為他的行為合理且正當。


　　結果最後他還是忘記多拿一把麻煩的普通雨傘，而且他今天並不想淋雨回去。


　　好的。鬼道有人稍稍瞇起了腥紅雙眸，他將背包拉鍊拉上後隨意調整位置，再次看向外頭。挾裹厚重水氣的雨落擊地面，像極了四散的玻璃珠子，俐落聲響陷入上挑唇線之中，卻似乎莫名的心情不錯。


　　──既然自己是因為充滿愛心的義舉而被困在雨幕交界處動彈不得，那麼現在是該給被動但已經接收好意的男朋友打電話呢？還是打電話呢。


　　正當鬼道拿出手機準備按下通話界面時，緊閉的玻璃門突然被人輕扣，此時樓內僅餘他，方才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捕捉雨點便匆忙打了招呼趕忙墜入舒適，空曠的安靜讓細微響動正好能傳進耳中停下動作。


　　省了通話費呢。


　　抬眼便見纖瘦身影側靠門邊，走入屋簷下卻沒收傘，只是這麼懶洋洋地等著，眼眸微歛，似是沉重水氣棲壓上頭，好看的墨綠顏色勻了點霧，將他整個人都攏了起來，雨傘遮擋住大半面容，不顯表情。


　　看起來心情挺好的啊。鬼道想著，也輕彎眸。


　　擅長分析與觀察的人若是不把天賦用在正道上便容易惹人討厭，尤其又仗著自己對戀人的了解，在那人的不耐煩將升至臨界點才收了肆意目光邁步走向他，那評價升級為討人厭的流氓似乎也情有可原。


　　「順路。」


　　也不知道誰更流氓一點。


　　還記得嗎？此時除二人之外再無其他紛擾，傘柄溫度自然而霸道地交接延續，同時決定好流氓到底的鬼道有人同學就趁戀人抬頭欲要張口刺人時拉下護目鏡急湊近他，距離拿捏得極好，溫熱呼吸頓時交織，唇瓣只輕輕擦過，曖昧得讓人心跳加速。成功將話音換得一聲哼笑，意味不明，由不動明王傾前完整了這個吻。


　　是啊，他什麼也不用說。畢竟是不動明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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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傘物歸原主，旋身並肩的動作理所當然，雨傘的事已過了最佳嘲諷時刻，不動明王也沒抓著這事不放，自己拿回來的傘丟進包裡後就這麼安放著。


　　倒也沒有要撐的意思。


　　雨勢又稍大了些。較大的單人傘對於兩位成年男性來說還是顯得狹窄，雨傘主控權在鬼道有人手上，傘面偏頗可想而知。但某人總是不領情，幾乎是在鬼道一邊肩膀剛暈了濕意擴散不及，不動明王的手臂就不輕不重地撞了上來。


　　「省省你的紳士風度吧，我可不用你照顧。」


　　於是距離只好無限縮近，隔了衣料仍能感覺溫度流淌，讓傘立於中間時拋進空氣的話音略帶嘲諷，一如既往。他的尾音微微上挑，彷彿悄然融了笑意到裡頭，又偷渡了些掛上眼角，難以察覺。


　　鬼道對此給予低笑出聲的反饋，徐徐開口也沒跟人鬥幾句嘴，只是順著戀人的意沒再傾倒傘柄，順道換了話題，才讓不動回復到方才的慵懶樣子。


　　腳步默契、想法明瞭、心跳默數著相同節奏。


　　落雨不再惹人心煩，只是互不相讓下，兩人肩膀各浸了涼意附著似乎也是必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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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氣尚未散盡的浴室又再次被墜地水聲填充，鬼道有人趁這片刻重新思索潦草繪於草稿紙上的比賽戰術，花灑的鳴動聲響像是室外仍舊的雨，搭載溫熱濕意成了沉澱思緒的白噪音。


　　模糊在響聲中的敲門脆音抽離神識得以注意外界，朦朧語句包裹在泡泡裡，他向來隨性慣了的戀人衝門口說了句什麼，沒刻意將音量抬高，也沒等鬼道回應，話說出口就算完成任務，完全不管他能不能聽得清楚。


　　於是有氣音溢出笑意，充盈濕潤的空間靜了下來，柔軟毛巾覆上頭髮，即使被中斷思路也不見鬼道不快，倒是頗為愉悅。鬼道的確沒聽清戀人的話，但他沒打算追問，反正出去後對著那人眨兩下眼睛，他就一定會滿臉不耐煩地再重複一遍。


　　不過眼下似乎得將有趣的無言默契往後推遲了，毛巾掛在肩膀，失重水滴匯聚掉落剛好陷於柔軟孔隙之中。放在包裡的草稿紙全部散在矮茶几上頭，隨手拿了支鉛筆便繼續對著草圖寫寫畫畫，看上去像極突然來了靈感的作曲家。


　　思考再次活絡時總不免降低感知周遭躍動因子的能力，腳步聲、衣料摩擦聲、慣性多於意義的單音，他沒來得及過濾處理，只有些漫無邊際地想著，好像該拉著頭腦靈活的戀人給自己一點旁觀者清的意見了。


　　下一秒修長指節不具時差地輕點在紙張上，身形輪廓投了灰階，簡短直接提了新的切入點。


　　方才勾勒於識海中的身影即刻成為鮮活，不知怎麼就是能踩著矯情念想的影子出現到他面前。鬼道有人難抑唇角揚起柔和弧度，來不及提筆修改或是開口，視線便被阻隔制止了動作。


　　頸脖上的毛巾被扯下重新蓋上髮頂，不動明王面對戀人蹲下身來盤腿坐落，膝蓋恰好相抵，手上稍微施了點力氣，無聲要求鬼道傾身低頭方便他動作。他這般不帶攻擊性的親暱著實不多見，於是有低笑震動和緩空氣，自然順從地配合戀人。


　　「今天可真有閒情逸致。」視線仍落在紙張上卻是無心細思，聲線稍沉了些，形成沾染彼此溫柔的口徑，包裹在融入日常的鬥嘴句式。


　　「呵。比你這工作狂好點。」果不其然得到似帶不屑或嘲諷的回應，許是錯覺地聽出了波紋裡的不滿，說得好像剛才研究圖紙提出建議的人不是他似的。明明手上動作細緻得很，話出口就是得帶著不痛不癢的刺、象徵性地針鋒相對。


　　也不等鬼道再開口了，不動將話音彆扭程度升至今日之最，手上動作倒是不停，面對著戀人的墨綠眼睛也跟著瞇了瞇。


　　「你就濕著頭髮滾去睡覺，明天喜聞樂見地再感個冒好了。」


　　基本上這種話從數年前世界大賽後期便不曾激怒過鬼道有人了，自然只能得到聲悶在鼻息間的笑。他們之間總會有人負責某一刻的主動與坦率，鬼道倏地想起往昔和如今相似的情景，眉頭輕挑，不由得再抬了抬唇角，出口的話語也與當時如出一轍。


　　主角重現、對話重現、表情重現。


　　那麼，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嘴巴還真毒。」


　　不動明王於此刻停了手，閉合唇線驀然軟化，藉著姿勢方便正巧能捧起戀人的臉，手裡蓄積的熱意隔層毛巾暈染耳廓與相觸皮膚，血液加速奔流，直指心臟。


　　鬼道稍稍分神或無意識的恍然，這一秒的主動權歸了不動，顯而易見，而他只能壓著沒了護目鏡遮擋的眼角溢出愛意。


　　啊啊，悸動混著雨聲，更鮮活了。


　　距離可以肆無忌憚的縮減了，人、抑或心。


　　「毒不死人，你試試？」
　

　


　
─FIN─

　






*碎碎念
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產生什麼心情，落筆就是他們兩人了，又忽然想起我在爆論的第一篇文也是他們（雖然刪掉了）原本如果合本可以放的話這篇應該會在合本裡的xDD結果不行，但後來想想，寫都寫了，不放到這裡來好像有點可惜，好久不見呀。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