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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明天是假日 所以總算可以更文囉=ˇ=
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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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綠】03.未滿信號


今天的課下訓練雖然因為外校打擾沒有繼續,但是綠川被砂木沼隊長一通訓話後才得以放行。他一邊無奈的歎氣,一邊拍耳朵把填進去的話都給清空掉。
「嗚嗚,訓了我足有半個小時,耳朵都起繭子啦……廣,久等了,對不起對不起!」

和他一起走向停車棚的基山則是同情的柔聲安慰他,
「不用道歉,沒有綠川一起回去,我會感到不適應的啊。」

他俯下身打開車鎖,握住車把從後座繞上車,而這個動作忽然讓他的手臂一陣刺疼。
基山為此吃痛的抽了口氣,綠川好奇的湊上前問道,「怎麼了嗎?」
他恢複和緩的表情,故作沒問題的回答,「什麼都沒有,來,上來吧。」

綠川應了一聲,在車後跑了幾步便側躍上車,他用手扶住基山的腰,如同很多個日常情景一樣。

等到綠川在後座坐穩,基山才轉頭注意傳來陣陣疼痛的部位。一看情況他嚇了一跳,原來右側上臂的衣服破了條長長的口子,裏面的情況他看不到,不過回想起外校隊員手中明晃晃的刀子他想肯定需要處理。

基山向身後叮囑道「你要坐穩」,綠川便心領神會的環過基山的腰抱緊。另一個人的發絲和臉頰貼在了基山的後背,這讓他感覺綠川像是把他都交付給了自己一樣,他也要負責保證他的安全。
他在一個轉彎方向走上了小徑。這裏路程較近,不過路上有很多石子和障礙物,他在道路上左右拐動著車的走向,為了不讓綠川注意到自己手臂的異樣,他覺得很痛也沒有吭聲。

到現在,他和綠川一起上下學的時間大概也有一年了。綠川的家離學校不遠,他便選擇走著上學,而基山在騎車的路上總是碰到綠川,這時候他就會帶上對方,或者下來推著車一起走。

學生會的朋友經常開玩笑說『基山你的後座應該留給女朋友啊』,綠川也同樣和他打趣過,不過他想自己還是更希望後面坐著的人是綠川。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習慣。

路況的糟糕程度讓屁股一路上下顛簸,他們大聲的笑著一起抱怨,歡快的音符留在兩人的小路上。

小路出口便是綠川的家。基山把綠川送到門口,而綠川從車上跳下朝基山揮手道別。
──本應是這樣的場景,可是基山准備繼續騎車回家的時候,綠川忽然追上他的車子,焦急的捂上了他的手。
「廣,下車、下車!」

「怎麼了?」基山不解的轉頭,綠川拉住他的手臂,目光集中在了衣服的破口上,這讓基山明白傷口被對方發現了。

「這個,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你怎麼弄的?」
「……沒事的,大概是那個什麼隊伍的隊長抽刀子劃到了。」

「你怎麼都不跟我說啊!」
綠川嗔怨的要基山從車上下來,基山遲疑的看著他把車推到一旁鎖上,接著他被拉著朝綠川的家裏走去。
「給你上些藥你再走,你自己都不在意怎麼行。」

「不用吧,綠川。……」
基山心裏想的是綠川對此有些過度緊張了。被對方擔心他固然很開心,可是他也在歉疚讓綠川為自己分擔負面的心情。他被綠川按在沙發上,綠川玩笑的勒令他把衣服通通脫掉。基山把制服外套脫下,發現襯衫果然也破了口,而且染紅了一小片。

「怎麼不用呢,你總是不想讓別人為你擔心,可是這麼回家不會讓伯母發現嗎?」

因為母親每天都要給他和父親洗衣服,而基山確實不想跟母親解釋他參與了打架,他不由得感激綠川頗有預見的建議。
而兩人經常來往,綠川也知道基山母親的習慣。
「所以,我把我的制服和襯衫換給你,這樣伯母就不會知道了吧!」

「嗯……」
基山忽然想到『衣服留在這裏,不知道綠川明天要穿什麼』,他正要開口詢問,又聽見在藥櫃前翻找的綠川自然的補充道,
「衣服我來洗和縫補,明天上學再交換回來就行了,別擔心。」

拿來藥水、棉布各種用品之後,綠川叫基山把襯衫也脫掉來上藥。基山不好意思的回答「我自己來就好」,但他拗不過綠川,只好把襯衫也脫掉一半。

這下不僅綠川幫他洗衣服外加縫補,而且也幫自己處理傷口,基山感到臉上不大自然的加了溫。綠川捧著他的手臂把沾著碘酒的棉簽試探的放在上面,基山自己還沒感覺到痛,綠川的眉頭先擰了個結,
「嗚、對不起,痛、痛吧?……」
「不會,一點都沒事的。」

「不要忍著,肯定很痛啊……」
綠川把棉簽在傷口上輕輕的擦動著。傷口確實會時不時傳出刺痛,不過看著綠川忍著要哭的表情,反而是基山保持著微笑一直安慰起他完全不疼。
等上好藥水,綠川又湊到傷口上輕輕吹了幾口氣,把紗布疊成方塊蓋在傷口上面用膠布貼緊。
這樣全都做完,他才總算放心了一些似的重新展露了笑容。

「洗澡時要注意,不要讓傷口著水哦。」
綠川把自己的襯衫脫下來塞給基山,回身在衣櫃裏翻找起了其他的衣服。

望著綠川光潔的背部肌膚和纖細的線條,基山呆呆的望了一會,而後轉過臉,心跳好像莫名的快了一些。
說起來,以前他們經常在一起洗澡,到了小學還常睡同一張床。他不明白最近為何自己總是會注意他們之間的距離;看到對方的身體還有些奇怪而混沌的思想盤踞在腦海,這樣的自己變得很奇怪。
基山搖了搖頭,把那些混亂的念想掐斷,他穿上綠川的外套,然後拿起了公文包。

「廣要回去了?」
「嗯,我和母親說7點到家的。綠川不到我家來吃飯嗎?」

綠川的母親在經營店鋪經常很晚下班,而他的父親在出差中,所以最近家裏沒有人。

「唉啊,我訂飯了,吃不到伯母的飯好可惜。不過我可以送你這個傷員回家嘛。」
「不用的,麻煩你這麼久我都很內疚了,你在家就好了。」

「嘛……其實我訂飯的快餐店在你家旁邊,所以正好一起走啊~」
綠川笑嘻嘻的回答了實際原因,然後和基山一起出了門。因為他不讓基山帶著自己騎車,於是兩個人推著車往基山家的方向走去。

他們穿過中心公園的噴泉池,噴泉的水柱高高的湧起。球場上小孩子的歡笑聲傳入耳畔,基山抬起頭,漫天炫爛的紅霞映進了視野。遠處樓宇間的夕陽緩緩落入地平線,街道被和緩的日光染上絢麗的色彩。這樣令人心情安寧的美麗景致讓他放緩了腳步。

「現在還有時間,在哪裏坐一會好嗎……?」
路過公園休息區的時候,基山這麼提議著。他不想很快結束和綠川聊天同行的這段時光,盡管明天他們同樣會見面。

「好呀,那麼麻煩再借用一些廣的時間吧。」
得到綠川的贊同,基山便把自行車靠樹停下。他坐在公園的大理石長凳上,綠川在他旁邊。他突然發現綠川只穿了一件T恤出門,在這樣涼風陣陣的傍晚裝束不免有些單薄。
他拉著綠川的衣袖把他往自己這邊拽過來,然後埋怨道,
「綠川,你怎麼穿這麼少呢。」

「啊,還好。……嗚,這麼一說確實有點涼。」
剛說沒關系,一陣風便吹起了綠川的頭發,他縮了縮脖子。

「不要外套嗎?」
「不要!傷員要好好保護自己,所以不許給我。」見基山要把制服脫給自己,綠川連忙慌張的擺手。

「……那,你靠著我吧。」
不讓他脫外套,基山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於是他讓綠川他把後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嗯……嗯。」
綠川聽話的改變了姿勢,他靠著基山,抬頭仰望起了顏色斑斕的天空。
基山的手臂從綠川的一側肩膀搭下環過他的胸前。綠川用雙手扶上這條人工圍巾,閉上眼睛開心的深吸了一口氣,「啊……好溫暖。」

「下次不要穿這麼少。綠川真的不要外套嗎,我看……」
「不許脫,都說了不許脫給我,不然我就生氣嘍?」
「……好。」

無視了關於天氣的問題,綠川改口和基山聊起學校近期的趣聞,他在嘮叨的教務處主任和兢兢業業的隊長之間繪聲繪色的比較著異同點,而後是上課的口沫橫飛的老師,兩個人之間笑聲不斷。不管是誰,只要和綠川在一起,氣氛就會非常歡暢。

後來話題轉到了今天和校隊找茬的足球隊上,回憶起綠川那個連人帶教學樓一起踢壞的射門動作,基山始終有些難以置信,
「我沒想到綠川踢球可以踢成那個樣子,那種程度不管是怎樣的守門員都沒用了吧。……太厲害了。」
他從小就陪著綠川一起練習,卻一直不知道他能踢出這樣的球。

「我是加入校隊以後不知哪次射門就領悟到了……然後隊長說這個太危險了不讓我用。」綠川頓了下,還是頗為不甘心搖頭,「可是,結果廣還是受傷了。」
「但是你因為我挨了訓,不要這麼想。」因為綠川不住的歎氣,基山趕忙搖頭解釋,希望能夠緩和他的鬱悶心情。

「那不一樣,」抓住基山手臂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綠川的聲調很輕松,口氣卻是比起平時更加的坦承而明確,

「因為他們對你出手了,所以不管被罵幾次,我都會把他們通通踢飛的。一定。」


這句話讓基山心裏一下感到很溫暖,又帶著複雜的澀味。
他很想伸過另一只手去抱住綠川的身子,讓綠川更加靠近自己。或許是天氣太冷他怕綠川著涼,或許是因為自己一直在被綠川照顧和保護的感激…總之現在他只是想要這麼做。

基山轉過身,結果綠川以為他不想再坐著,便抬起手看了手表的時間,
「哎?……都半點了啊,那麼廣快點回去吧,不然伯母就要等了。」

他說著,然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基山不禁有些失望的望著綠川的背影,什麼也沒有說。
綠川走在前面,基山則在後面推著車慢慢走著,他在心裏想這段路程可以更漫長一點就好了。綠川的步伐非常輕快,可看著他被風吹起的衣服下擺和袖子,基山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綠川……確實不冷嗎?」

「剛才廣已經問過很多遍了,」綠川轉過身,倒退著走了幾步,輕松的拉長聲音,「因為廣很溫暖,所以現在,我已經──不冷了啊~」
基山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他,「那麼,你來幫我推車吧。」
綠川輕松的回答「好」,手扶上車把。

而在下一刻,松開手的基山並沒有走到綠川的旁邊,而是從後面環上了綠川的腰。
被一把抱住的綠川不免吃驚,「哎哎!?……廣?」

「既然綠川不冷,那……我有點冷了。」
基山抱緊了綠川,把頭抵在了綠川的後背上。剛才自己便很想抱住他讓他溫暖一點,可是沒有得到機會,現在總算如願以償了。
他感到被他抱著的人愣了一會,而後輕笑著繼續推車往前走了幾步。
「好吧,那樣的話,就讓我們變成一樣的溫度好了。」

基山點了點頭。綠川的身體比他想象的還要涼一點,所以他把手往上放了一些,連帶綠川的手臂一起裹緊。
「廣,這樣我不好推車啊。」
「那就不要推車了。」
「不行,也要沒辦法走路了啊。」
「那就不要走路了。」

「唔……好難辦呀,你打算怎麼樣才好,廣?」
綠川停下腳步,他沒有因為被裹緊的動作而掙紮,而是好奇的側過頭詢問身後的人。

「那麼……綠川不要在快餐店吃了,來我家吃飯吧。」
「……啊?」
「不然的話、就不放手哦。」
這麼說著,基山把自己緊貼在了綠川的身後,現在不光自己的臉在發燙,手臂裏綠川的身體也變得異常的溫熱。

「真、真是的,廣太過分啦……這樣我怎麼拒絕嘛。可是飯都訂了……」綠川苦笑的小小牢騷著,倒也沒有在埋怨對方的意思。
「那我陪你去取回來,然後去我家一起吃好嗎?」
「唔、也行,那麼就這樣吧。」
讓綠川被迫答應了自己一時興起的要求,而且也沒有拒絕這樣過於親密的行為,現在的基山不知道綠川是不是和他有著相同的感覺。

──心跳很快,有些緊張又幸福的情緒,在身體裏淺淺的流動著,這種青澀的躁動他並不陌生。
因為在每個上下學的路上,在每段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光裏,它都充滿了他想要說出口的話,以及和對方相接的手心指尖。

他想這種無法放手的留戀或許不只源自於友情。因為自己總是不只想和綠川在一起,也想要觸碰他、想像現在這樣更深一步的了解綠川的一切。
總是在提出任性的請求,他也在無奈而自責。可如果得到綠川的回應,從心底溢出的滿足感和充實感又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基山聽到綠川輕聲的詢問,「我答應了,廣不放手嗎?」
而為此而迷茫著的他並沒有放開對方,而是不由自主的收緊了雙手。
「……對不起,還想再抱一會。」

因為明白即使他很久都不放開,對方也不會拒絕他,所以基山為自己的行為輕輕歎了口氣;他將頭埋在了對方的脖頸間,呼吸著讓他愛戀而著迷的清新香味。

十四歲的少年,感情經驗空如白紙。
他在當下並不會明白這份情感該被稱之為什麼;

而距離他知曉答案的那個時間節點,其實已經不會遙遠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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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不想把這個「去年」寫的文章留到明年了~這樣學院的進度就趕上了唷。如果你沒看過,那麼這章甜得毫無雜質的對吧,新年快樂,大家。


白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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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悠o雨澄


好感動有人回阿!!!!((泣(?)
話說我覺得這作者真的很厲害 但是好像迴響不大...
所以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停止在轉了...
於是晴矢變態確認((蓋章(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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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悠o雨澄


因為有位大大說的話
影響我滿大的=ˇ= 我閒聊版有發過投票
雖然支持票比較多... 也許你可以去看看=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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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悠o雨澄


叫我啊影就好了((燦笑(?)
於是我們一起廚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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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涼】04.固定關系


午休時間,南雲還像個好學生一樣趴在課桌上奮筆疾書。
他的朋友蓮池杏當然不會相信他在學習,於是好奇的走過來看。原來南雲是在填一張表單,一看裏面的內容,杏不禁吃驚不已。
「『學生會……體育部部長競選……申請表』?……不是吧!?晴矢,你腦子沒有出差錯的話,怎麼會想去學生會呢?」

今天這已經是第四位朋友提出相同的問題了,南雲停止寫字,一手搭上椅背,用兩根手指轉動著筆。「怎麼就不行了。杏,你說我的組織能力怎麼樣?」

「……還不錯吧。」
每次班裏的郊遊和體育祭等活動,南雲總是嘴上說麻煩,不過最後經常卻是以他為中心開始組織和准備,而且他也把活動籌辦得有聲有色。
「那,我的體育呢?」
「這個是你的強項,你非要我誇你一次?」
杏不甘心的哼了一聲,得到意料中答案的南雲頗為得意的笑笑。

『沒錯,我要進學生會』
──他已經這麼決定了。因為學生會比他的想象要有趣不少。
如今的會長基山廣也好,他理解不了的涼野風介也罷,由於打架事件的發生,他對他們的印象有了質的改觀。幾天前他看到競選通知之時,便臨時決定玩一次這個叫做「學生會」的遊戲。

南雲表單拿到面前,欣賞著自己在簡介一欄裏列出的種種手勢,他仿佛看見某張冷漠的臉就在他──未來的體育部部長的面前,露出意外而又無話可說的表情,這讓他竊喜的暗笑了。

「你真要去,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你不要小看我嘛。」
「好吧,」杏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撇嘴,「既然你要去,那我陪你競選副部玩一下好了。」
她得到「很好」的鼓勵,便當真決定去填表而離開了。

南雲又將表單平整的放回桌面上。他拿起筆,這次稍微鄭重的在「愛好」那一欄填上了「踢足球」。


之後的競選情況完全與南雲的設想一致,他毫不意外的拿到了部長標牌,順帶還發現原來自己在學校的人氣還不錯。杏當了副部又抱怨不想幹,結果被南雲教育『玩都玩了就要圓滿結束遊戲』。而他們的幾個死黨也決定過來幫忙,新的體育部充滿了積極活躍的氣氛。

學習部仍然是涼野風介連任。在這個學校裏整天學習還樂意投身學生工作的人,除了不知在想什麼的涼野以外,南雲估計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唯一例外的是基山競選的是副會長,現在的學生會長變成了原來的副會長八神玲名。問及綠川「基山到底在想什麼」,綠川也只是笑著回答「那是廣自己的決定啊」。

總之學生會一直是南雲弄不明白的地方。第一次開例會南雲才知道八神是女生,這讓他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孤陋寡聞。

會議從基山用一副『我還是會長』的姿態做完新任宣言開始,然後他保持官方笑容帶頭鼓掌。
「讓我們歡迎新的體育部長,南雲晴矢同學的加入!」
話音落下,南雲的旁邊響起幾聲稀疏的巴掌聲,一轉頭南雲正對上表情不以為然的涼野風介。他的嘴角挑起了不算笑容的弧度,又把視線從南雲身上移開。

接下來則是學習部表態,不過涼野講出的第一句話便讓南雲的心情不太舒爽。

「我認為學生會的成員該在各方面都做榜樣。比方說學習部的人應該注意鍛煉,而體育部的人雖然體育方面比較特長,但是也該注意學習成績不能太差。」

南雲沖涼野皺起眉頭,對方反而明確目標一樣的帶上挖苦意味,
「我很歡迎新加入的幾位。但是也請大家稍微注意一下學生的本職,不要把時間都用去…嗯,比方說體育和遊戲項目了。」
這讓南雲立即站起來不客氣的回擊,「既然有人成績達不到涼野同學的要求,那不該是學習部的失職嗎?」

涼野瞥了他一眼,平靜的搖頭,「我不是老師也不是家長,沒有責任逼著誰讀書。既然作為學生就要對自己負責,請不要把藉口推給別人。」
「所以,你這是想說什麼?」因為一股悶氣憋在嗓間,南雲口氣變的很硬。

而對方直白簡短的回應了他,笑意冷淡。
「就是說,我暫時還沒有打算認同你,南雲部長。」

這句話讓一直和涼野共處的基山和玲名也不禁愣住了。平時涼野為人雖然不易親近,但也沒有對誰明確的反對過。基山馬上走到他們中間打圓場,
「好啦大家還需要磨合,以後會融洽起來的。」

被基山拉著胳膊的南雲並沒有生氣到要沖上去,但他實在是不甘心,便直直的瞪著涼野回問,
「好吧,依你的意思,你要讓我達到什麼要求?」

「下周的月考進年級前100名,對體育部長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涼野頗為挑釁的應答,而南雲隨即沖動的搶下話茬,「哼,當然不是難事。」
不過他馬上就後悔了。
他一個每次考試都在300名轉悠的學生,一下前進200%畢竟太不現實了。好在基山也相信這不可能,於是他拍著涼野的肩膀說道,
「風介,讓別人進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如你以後幫助南雲的學習吧?」

南雲還沒有回答「我才不要」,涼野便先表明了態度,「我已經被老師要求幫助很多人了,所以時間不夠用。」
他直白的拒絕,然後毫不在乎的坐下。
南雲從牙縫裏擠出「我會認真複習看看」,之後就氣沖沖的撇開頭;對面是玲名笑得尷尬的臉。


結果因為某人惡劣的態度,直到會議結束放學回家,南雲的心情還是怎麼都好轉不了,以至於玩遊戲都不暢快。

『下周考試進前100名?』
他不禁嘲笑起這個荒謬的任務。

好吧……他知道對方語氣固然難聽,某種程度上倒也在闡明事實,平時他一放學就進遊戲廳、回家又繼續玩遊戲,不得不說成績差這點他沒辦法反駁,
結果聯想到現實,他那些生氣的心情慢慢轉化為了心虛和焦躁。

『……或許看看書也沒什麼不行,區區幾門功課才難不倒自己。
總之不能被涼野那家夥看扁了。』

這麼一想,南雲煩躁的丟下手柄拿起從沒看過的課本。然而他看了一會書就變得沒了脾氣,書上的字慢慢變成了音符,而自己也如同聽了催眠曲一樣眼皮打架,最後直接趴在桌上香香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南雲垂頭喪氣的從台桌前醒來,捶著腦袋發誓這次不考及格自己改姓涼野。
於是他開始聽起老師上課口若懸河的天書,破天荒的交了幾回作業。
他的異常表現引起了杏等一幹朋友的關心,特別是南雲說放學不去遊戲廳以後,大家紛紛驚呼『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部長了呀!』。

他頗為難看的笑著說不去了,而且也確實去不了。
除了足球、遊戲和討厭的複習之外,最近的他還多了一項作為體育部部長去辦公室當班的任務,基山叫他過去南雲便會老實去坐著。如果涼野在場,他就故意拿出NDS愜意的玩遊戲。

涼野坐在和他對著的辦公桌後面,兩人相視無話。比起無所事事的自己,學習部部長可就繁忙多了,平日找他問題的同學絡繹不絕,且以低年級的小女生居多。

由於後天就要考試的關系,今天這種包圍情況格外嚴重,南雲被耳邊嬌嗔可愛的聲音弄得渾身酥軟不已,他抬起頭,看到對面的涼野在女生們的注視和喧鬧聲中為她們列著解題公式。
涼野帶著銀邊的眼鏡,低斂的睫毛下雙瞳像一面平靜的湖,筆與紙張間沙沙的摩擦和自己這邊掌機按鍵「劈啪」的雜音形成對比。

『如果這個人不開口講話,不露出那種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表情,或許還不錯。……』
南雲這麼想著,頭埋的低了一些,繼續把手中的按鍵按得更響。

等到涼野被那群虛心好學的女生拉出去問題以後,南雲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從公文包裏取出習題冊攤在自己面前,咬著筆杆開始填空。
這幾天書算是胡亂的看了一遍。做題是對是錯他不知道,但總比寫無可寫要好。
他正為自己的進步而欣喜不已,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嚇得他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可真夠笨的,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會做錯?」
一抬頭,他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涼野已經回到了辦公室,正站在自己旁邊,一臉嘲笑的雙手抱在一起。
「雖然努力了,不過很可惜正確率不超過30%。」

「……切,要你管。」
南雲臉頰一燙,胡亂的把課本和習題扒到一邊,下意識的去口袋裏拿掌機。後來他覺得這樣掩飾的自己實在很蠢,便停下動作。
「哦,你解決完問題回來了啊?」他沒好氣的詢問對方,說起來這是冷戰以後他第一次和涼野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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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沒人了想回來自習……不過算了,你在學習真是奇妙的事情。」
涼野轉身向門口走去,在開門前他停下腳步,低頭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筆記本。
「接著。」

沒有明白狀況的南雲只聽見「嘩啦啦」的聲音朝自己逼近,他下意識的接住,發現對方扔來的本子上面記滿了字跡娟秀的課堂筆記。又一個相同的聲音飛向自己,南雲剛抬起頭,一本書恰好打在他的頭上。
南雲捂著頭從地上撿起第二本書,原來是寫滿解答的習題冊,他不怎麼開心的嚷了一句,「你就不能好好給麼!?」
而另一方早已走出門,
走廊上遠遠的傳來一聲威脅。

「哼,如果你把他們弄髒了,我就把你的頭頂的頭發剪掉。」


渾渾噩噩再度複習兩天,總算挨過了考試,南雲像得到特赦一樣馬上恢複了通宵玩遊戲的習慣。

待到發榜前日,他在放學訓練完畢後,遠遠看見涼野在布告欄粘貼著什麼東西。南雲心裏一緊,便直接跑過去看,發現對方貼的果真是年紀排名榜單。

他無視一旁涼野的存在,抬頭匆匆閱覽了一下,在大概150名的位置發現了自己。
呼、盡管沒有進前100名,不過這對於天天逼著自己讀課本,研究某人的筆記和習題的成果的他而言,可真算是個非凡的成就了。當然考試的時候和朋友做了一點小動作這點,姑且不提吧……

他沈浸在滿滿的自豪感裏,站在他身邊的涼野打破沈默,意外而別扭的稱贊了他一句。
「……你還不錯。」

「那當然了嘛!……」
南雲自然的回答,他又在榜單首位尋找著慣例會出現的四個字,沒想到竟然是另一個他不認識的名字。而「涼野風介」被寫在第二位。
哎唷唷,難怪涼野說話的底氣不足。

於是南雲興奮的伸出手,指著自己的位置跟涼野加重聲音說道,
「看到沒?」
涼野撇了撇嘴,給他一記白眼,「你又沒有進前100,高興個什麼勁。」

「涼野同學,不能太強人所難吧,」南雲聳著肩膀哼笑,而後用手指在榜單上劃出聲音,點起腳尖指向涼野的名字,
「你怎麼會是『2』呀,『2』哈哈哈!」

「……」
見南雲在自己面前興高采烈的大笑出聲,涼野只覺對方就和他做出的「2」的手勢一樣白癡。可他卻沒辦法說什麼,只得任憑那兩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他很不爽的把它們撇開。

對方無話可說而又只好忍耐著的模樣,讓南雲格外開心。他摸上涼野的肩膀,而涼野反射性後退的動作他並不意外。
「我不知道涼野同學打不打算認可我,不過我想如果你只是這樣的話,就對不上學習部長的名號了吧?」
「南雲同學,你不要高興到忘乎所以。別忘了你才150名罷了。」
涼野避諱的轉過頭,眼中聚集起來的不服氣快要溢出來了。

南雲無視了涼野的話,反正他對成績從不上心,他只是感到從第一掉下來的涼野現在表情實在有趣。
或許以涼野的接受能力不是第一也沒關系。但是在南雲看來,第一和第二名的差別可比150和300要大多了,所以被這麼諷刺後涼野沈不下氣的表情他當然理解,而他想看的就是涼野沒有掩藏好挫敗感的模樣。

他確實是高興,這一次,他總算可以在他耳邊一字一字的說,「你也有輸掉的時候了啊,涼、野同學。」所以他朝涼野的耳邊湊近,那個詫異的「……唔」的音節讓他心情更加歡暢。

他剛要開口,突然涼野像被什麼驚嚇了一樣迅速轉開頭,
這讓南雲的嘴唇一下毫無准備的和涼野的臉頰貼到了一起。……

南雲怔怔的愣住,話一瞬間便在嗓子裏熱得蒸發了,他向後退開一步,而對方臉頰柔軟的觸感還在嘴邊殘留著。

他道歉的話尚未醞釀出口,涼野已經反射性的抬起手朝他的臉煽起一陣風。南雲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涼野,這一巴掌一旦落下來,明天他肯定得頂著五個鮮明的指印上學。

「冷靜、冷靜點,涼野同學,剛才是意外!我絕對沒想、沒想……」
他真的是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想嘲笑對方一下而已,可這樣幹巴巴的解釋又顯得很無力,
「……親你。……」

涼野發白的臉染上了紅暈的顏色,紅色的成因裏氣憤絕對大於害羞,他用力往外抽出手,南雲則是使勁攥著他的手腕不肯放開他。兩個人僵持了幾秒,涼野為了平息火氣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然後無奈的偏開頭,停下掙紮的動作。
「放手,我知道了。南雲同學,很痛的。」

確認涼野確實沒有了撣他的意思,南雲這才松開手,又簡短了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哈。」
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讓我親你還不知道是誰吃虧呢。

涼野揉著手腕,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最後他相當不高興的瞥了南雲一眼,然後就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不行,我可不想看著這個人的背影走掉三次了。』
這麼一想,南雲加快幾步跟在涼野後面。

「你跟著我幹什麼?」
涼野的聲音冷冰冰的,顯然他還在為這個意外而生氣。
「我沒跟著你,」南雲把手背在頭後,語氣隨意的回答,「我只不過是要出校門而已。」

在他前面的涼野停下一步,而後無聲的保持相同的步速往前走去。

南雲始終沒有想要和他並排走,或者超過他先行離開,
他望著涼野的背影,方才因為成績而欣喜不已的心情,被另一個巧合複雜的充實起來,

那種微妙的心情,直到第二天,直到很久以後都沒有散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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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的羅嗦的學院v大家還是笨蛋呢。


白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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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微笑€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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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hiei6918 於 2011-4-2 14:31 編輯

※輕微BG注意。


【基綠】友情之上


嬌小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這一刻基山忽然想起坐在他後座的人……並不是綠川。
他改變了路線,沿著寬闊的馬路和熙攘的人潮,背對夕陽騎往和家相反的方向。

對坐在後座的玲名說「坐穩一點」,玲名就用手指攥緊了他的衣服。不一會,被玲名捏住的部分變得潮濕了。
基山知道對方還不習慣坐他的自行車回家,因為玲名總是握住車座的支架保持平衡,而不是尋求他的保護。一旦沒人用手臂裹住自己的腰,他就有了種什麼時候後座上的人會不見的錯覺。

前面是車來車往的大街,比起寬敞的街道,基山似乎更喜歡和綠川一起回家經過的小巷。在那條安靜的小路上,不僅兩人聊天的話語聽得清楚,而且沿路的圍牆兩面會傳出回音,一路上他的身邊都回蕩著開朗而清脆的笑聲。
現在,就算他想和玲名交流,聲音也會被各種噪音蓋住。基山在人群和車流中穿行,他有點希望這段行程可以不那麼長、不那麼喧雜就好了。

在距離玲名家兩個路口的地方,他停下車准備慣例的道別,玲名卻從後座跳下來,神情帶著幾分緊張的握住車把,抬頭問他,
「廣、要不要……來家坐坐?」

「……啊?」基山一怔,毫無想法的搖頭,「謝謝玲名想著我哦。可是今天沒有和父母打招呼,下次有機會一定會去的。」
他似乎從玲名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不過後者馬上露出比平時燦爛的笑臉,
「好啊,以後有機會再來吧。晚上再聯系。」

基山便朝玲名揮手告別,踏上了車。玲名一直都站在原地,直到基山經過牆的拐角,那個藍色的身影才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在路上,基山不由得琢磨起了玲名的邀約,他忽然有點後悔自己這麼直白的拒絕了女朋友的邀請,──女朋友……沒錯,他和玲名交往的時間有一周了。

如果自己去她家坐客,他應該說什麼、做什麼才好?是不是要拉著她的手稱贊她漂亮的家和她的廚藝呢?偶像劇裏都是這麼演的……哦,這麼一想,他還沒有牽過玲名的手呢。

到了家,基山將車子停在院子裏,和家人打了招呼。他從公文包掏出手機,例行公事的寫上「我已經安全到家了」,選出玲名的名字按出發送鍵。
手機很快就傳出音樂,屏幕上是和平常一樣的回複,「好的,我已經在做飯了,要記得先完成作業再聯系」。

基山放下手機,開始照舊進行晚間的學習和生活。有了女朋友之後,唯一的變化是睡覺前他要和玲名交流一下今天的見聞。
起初他覺得他們每天見面、學著同樣的功課,一起在學生會工作,這樣簡單而重複的生活沒什麼必要再告訴對方。可是玲名抱怨他太不注意她,總是要她積極的問候他,基山便誠懇的道歉說自己會多想她的。

洗漱完畢,基山拿起手機躺上床。手機收到了兩條新短信。一條是玲名問候他作業有沒有不會的部分,另一條來自綠川。

他打開綠川的短信,上面寫著「廣,最近和玲名怎麼樣?」,句尾還有一堆歡快的表情符號。基山把手機舉到面前,出神的望著那些表情符號。
……不知道綠川發短信的時候,是不是也在笑呢。

指尖在鍵盤上移動著,基山回複了「還不錯」。想了好久又加上一句,「過幾天和你聊聊吧。」
他想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和綠川聊天了,放學不再用等綠川訓練結束一同回家,而是先送玲名回家再自己回去,最近都是這樣。

這其實是綠川的要求。上個周末他想去買一些為了下周換屆選舉大會用的東西,邀請綠川的結果是對方朝他吐舌頭罵他「好笨」。
「這可是讓玲名陪你出去的好機會,以後稍微忘記一點我這個朋友也沒關系,我不會怪你的!」
綠川就這樣把自己推了出去,和玲名告白當天他的反應一樣。

其實基山並不知道那時候站在他面前支吾半天的玲名,是想對他說喜歡。如果當時的自己沒那麼遲鈍,他也許會鼓勵她冷靜的想想再說吧。

『廣……!我,我……不,上次的學園祭各班的財務報表報銷了沒有!?』
『啊?上周已經報完了呀。』
『哦……哦,我、……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嗎?在寫作業,等午休結束。』
『你、你聽我說……沒事……』

玲名的表情和含糊的言語其實都是不同尋常的,可是基山被數學符號塞滿了腦子,呆呆的站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女生漲紅了臉。
結果一再吱呀叫喚的門承受不了負重,好幾個人從門外倒進了辦公室,涼野是門外唯一站著的人,他遲疑的問『你們幹什麼呢』。

從地上爬起來的幾位開始相互抱怨。
『剛才是誰踹了我的屁股!?』
『反正不是我,我是被綠川拉倒的!』
『那最後面是誰,肯定是他踹的!哎哎?涼野部長?』……

爬起來的人除了四個學生會的部員,竟然還有綠川。發現綠川也在偷看他們的對話,基山更是滿腹疑問。玲名氣憤的把人往外趕,偷看者們趕緊挂起微妙的笑臉,七嘴八舌的解釋,
『我說,副會長大人啊,都半天了你怎麼還沒說到關鍵呢?』
『就那麼幾個字,你不說我們替你說了啊!』
『唉,廣太不開竅了,八神同學你等我先教育一下他。』綠川抬起頭,對基山咧嘴燦笑,『廣,你看八神這麼為難,你先告白不就好了嗎?』

這句話讓基山忽然明白了玲名的打算,當下他也不知所措了。玲名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大叫著『你們給我出去!』,門外的人又不甘寂寞的湧回了房間,大聲的起哄,「基山會長,你就答應人家嘛!」
就連純粹路過的涼野也勾起了笑容,
「廣啊,你和八神平時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少,現在裝傻不好吧?」

玲名快要被圍觀和起哄給弄哭了。看著女生羞怯而生氣的表情,還有大家盼他告白的催促,基山明白如果他想解圍,想不讓玲名為難,最好的辦法就是回應她的希望。

他勉強的攢起笑容說「好,我們試試吧。」
其實打從開始,他就沒有告訴玲名,「想和你在一起。」他很抱歉現在自己也沒有這麼說過。

可是人群卻爆發出一陣歡呼,甚至把他們推到一起要求親吻。玲名怎麼也不同意,基山為難的在大家的歡呼下抱了抱玲名的肩膀。而這是他們到現在做過的最親密的舉動。

──……為什麼那麼希望我和玲名在一起呢。
在之後的某天,基山在走廊上偶然碰上了綠川,他忍不住問了對方。

『會幸福的哦,廣,』說著幸福二字的綠川,美好的笑顏裏有陽光柔軟溫暖的光暈,『不抓住來到手邊的幸福,它就會溜走的。』

從綠川的口中,他才知道好久以前玲名就找綠川問過關於自己的愛好和生活習慣,努力的學習做飯,學著更加溫柔的微笑,為他做了很多事。
自己親密無間的夥伴把玲名從上到下誇了個遍。基山也當然知道玲名是好女孩,她的成熟幹練,她出色的學習成績和工作能力確實也讓他非常欣賞。每一次交給玲名的任務他都完全放心。

可是……還是不一樣。這和想在一起的心情,大概不一樣。
輕歎口氣之後,基山翻過身,給玲名發了條「晚安」的祝福語,然後合上了手機。


隔天中午,基山在從中庭往教學樓走的路上,忽然看見了在草叢裏清掃著什麼的綠川。最近他不要說和綠川獨處,看到對方的時間都少了很多。基山走過去,發現原來綠川正在處理教學樓旁地上的玻璃碴和水泥牆皮。

「綠川,為什麼要做這個?」
「哎哎?廣!?」一抬眼基山就在離自己一米的距離,綠川嚇了一跳,隨即為難的笑起來,
「你問我為什麼掃地?那廣還記得和外校足球隊沖突那回,我把人和球都踢進了教學樓嗎?」

「嗯,不過已經順利解決了啊?」

對於打架的事情,基山對足球隊的答複是讓他們別擔心。可是其實學生幹部帶頭和外校人員打群架的消息讓教務主任的臉色難看了好幾天。
這次的處理方案是用足球隊經費賠償維修費用,既然事情都圓滿解決了,基山不免感到困惑,「你怎麼還要被單獨處分呢?」

「不是處分。足球隊賠償了損失就沒事了,不過隊長叫我來把這裏的紀念物掃走。嘛,誰叫這些都是我造成的。」
綠川輕快的笑著,又用掃把把碎玻璃掃進垃圾筐。基山想從綠川手上搶下了掃把,但是綠川不肯給他。
「我來就行了。倒是你,胳膊上的傷口好了沒有?」
「早就沒事了,給我掃把,我和這些踢壞的玻璃和牆可脫不了關系。」
「沒關系,都說不用了。廣先回去吧!」

綠川用捋起袖子的手臂擦拭著額頭上的汗,基山忽然被對方手指上的嫣紅色吸引了視線。他抓過綠川的手一看,一條新鮮的傷口正在綠川的小指上出血。

「怎麼了?」
「傷,你沒看到嗎?」
聽到基山這麼說,綠川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玻璃碎片化破了皮膚。他並沒有感到痛,便無所謂的搖頭,「大概是不小心劃上的,沒事沒事!」

可是幾乎和自己發色一樣通紅的顏色出現在綠川的手指上,基山好像覺得自己的手指也在作痛了。他毫無猶豫的把綠川的小指含進口中, 這下綠川被嚇得連忙想抽回手指,他眨著眼睛驚叫道,「這樣很髒的,廣!……」

基山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捧住了綠川有著傷口的那只手的手背,把手指在嘴裏含了好一會,口中化開了草的塵土味和血的淡甜。
直到綠川也平靜下來,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手,歉意的朝綠川笑了笑,
「對不起,我是怕灰塵進傷口會引起感染。」

「……真的沒事,請安心吧!廣,是不是要回去了?」
按照平常情況現在基山應該在辦公室值班,於是綠川抽回手之後便提醒了基山。他有些臉紅的對基山感激的淺笑起來,這個表情忽然讓基山很想把掃把扔到地上,握住綠川的雙手把他拉向自己的懷裏。

……不想上樓,只想和綠川呆在一起。
盡管每天都可以聯系,卻不能像以前一樣和綠川一起放學回家了。才過了一周的時間,他就覺得和綠川相隔了好遠。沒有人用手臂抱緊自己的腰,沒有人的肩膀可以靠,沒有了綠川的歡笑聲陪伴自己回家,一切都變得那麼寂寞。

想他…不,一定不只是想他。

基山並沒有把想法付諸於行動。但是在這一刻,他驀然明白了這種感覺並不是習慣。
喜歡。
……是的,「喜歡」這個詞彙,原來早就放入了他對於綠川的真正感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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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寂寞,有時候會感到回家的路程變得漫長。

可是廣有他自己的生活,有愛慕他的女孩陪著他。自己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就算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了,也會習慣的吧。
綠川相信,自己很快就會習慣的。

數著手指算時間,廣和玲名在一起大概有一周了。兩個人的進展相當緩慢,綠川便提醒當事人應該適當的重色輕友,他很擔心一臉困惑的朋友能不能理解他的話。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前幾天一問情況果然不好。

『……今天我被玲名抱怨了。』
看著短信,綠川能夠想象出基山在打字時愁苦的臉。『她說我對她不上心,和以前沒有差別。……』

唉,廣果然是對感情方面一竅不通呢。他趕快勸了基山幾句,告訴他作為男友應該主動,隔天又把一本借來的《戀愛經驗學》塞進了基山的公文包。

然後是清掃完玻璃渣和水泥碎片的那個晚上,綠川又接到了求助短信。

『……今天我和玲名冷戰了。』
找他詢問解決辦法的廣,現在一定很沮喪。綠川直接撥通了基山的電話,對方的聲音確實是忐忑不安的。
『和你道別以後,有個不認識的學妹說找不到風介問數學題,希望我幫忙解答。然後她很好心的把午飯分給了我。下午再去辦公室,玲名就不和我說話了,放學也不見人影。……』

他們之間只是發生了小誤會,綠川放心的告訴基山『不會有問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基山溫柔的說了『謝謝』。
接下來是給玲名發短信解釋情況,好在並不任性的玲名回短信解釋了原因。原來她認真的准備好了便當,基山卻不打招呼的去和其他女生吃了午飯,她一時感到難受才會這樣。
總之,在他的調和下,兩位在隔天就恢複了正常,綠川也松了口氣。

好景不長,周四傍晚,綠川剛到家就聽到手機響起了短信音樂。看到屏幕上的內容,他嚇了一跳。
「……今天玲名打了我一巴掌。」

綠川趕緊按下了回撥鍵,手機那端基山的聲音還算平靜。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基山只說他還在回家的路上,於是綠川和基山約了在回家路上的公園見面,想好好勸勸他。

出門前,他把一瓶消腫藥水順手放進了口袋裏,見到基山時他才明白帶上這瓶藥是對的。

知道綠川來了,坐在長凳上的基山抬起臉勉強的笑了笑。基山的右臉很紅,綠川用手碰了碰傷處,沒有腫,可是對方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手指。
「……對不起。」
不知道基山為什麼會道歉,綠川攢起笑容回答沒事,他把藥水倒在手指上,在發紅的地方抹上藥水,上下輕緩的揉搓著。基山忽然按住了綠川的手背,他消沈的表情和冰冷的手讓綠川很是不安,這個尋求安慰的動作也是。

「廣……怎麼回事?」
「沒什麼,只是這次改選……我想競選學生會的副會長。」
「後天的換屆競選嗎?」

「嗯,抱歉……我已經累了,」 基山又道了一次歉,握住綠川的手從他的臉上放下,「老師們說過我總是縱容學生違反紀律,他們大概對我也很不滿吧。所以我想玲名比我更合適。」

「不,完全不會啊。沒有人比你更合適做會長了,真的,……」
綠川馬上俯下身,真心的鼓勵著基山,他說的並沒有錯,對方的笑容卻變得有些苦澀。這讓綠川忽然想起不久以前,基山曾開玩笑的說過教務主任的說教和訓斥多麼枯燥,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啊,我也覺得堅持告訴玲名不想幹下去的自己,非常的任性。」
基山繼續笑著責怪自己,「她都說了『我是她心裏唯一的會長』,可我卻只想把責任推給她,被罵是膽小鬼,當然也不奇怪了……」

「別這麼想,廣,就算你做副會長也沒什麼關系。」
綠川沒有猶豫的打斷了基山的話,輕輕拍了拍基山的肩膀。

他看見了,基山的綠瞳裏有著疲憊的濁色。
或許大家都只看見了完美的學生會長基山廣,卻沒人知道他背負了多少壓力,做過多少額外的工作。……當然,綠川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才不能像別人一樣,不負責任的把廣推去做他不想幹的事情。
「學生工作實在是太麻煩了,不是嗎?……所以哪怕廣徹底離開學生會,也不會有任何人有資格怪你。你如果有更多的時間分給八神同學、分給大家,那不是更好嗎?」
綠川的話語讓基山怔住了,良久,他放下笑容輕聲的說了一句。「更希望分給你啊……」
「哎?廣……剛才說什麼?」
綠川沒有聽清。這樣也好,基山搖了搖頭。
「……沒什麼。肩膀能借一下嗎?」
「隨便用吧」
於是基山把頭靠在了綠川的肩膀上,不再說話。綠川仰頭看著色彩斑斕的傍晚天空,也開始考慮起了該怎麼讓他和玲名和解。


他不知道基山和玲名後來是怎麼和好的,因為他告訴玲名不要生基山的氣之後,玲名只是回複了他「謝謝,我知道了。」再問基山,基山也是含糊的回答他和玲名現在還可以。

其實,畢竟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綠川覺得自己不知道後續發展也不是壞事。總有一天,基山會能夠打出「今天我和玲名牽手了」或是「今天我和玲名親吻了」的短信發給他吧,只不過那時候基山還願不願意和他分享感情曆程,他就猜不到了。

很多時候,並不是說想到的事情就會發生,不知道的事情始終離自己很遠。
就像他不會想到轉折的到來,是那麼的突然。

那天他結束了訓練,正背著書包和南雲說著話往校外走。
他在門口發現基山正扶著自行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他便和南雲道了別,叫著基山的名字跑了過去。
基山並沒有騎上車,兩個人隨便說著一些學校和班裏發生的事情,走進了安靜的小巷裏。雖然和基山一起回家讓綠川久違的懷念,但是問對方「怎麼沒送玲名回去」一直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複,他就感到基山懷著什麼心事。

綠川被自己講出的笑話逗笑了,一轉頭不見人影,原來是基山已經被他拉開了一段距離。背對著夕陽的基山,抬起嘴角,笑容和背後的夕陽一個色調,「謝謝你,很棒的笑話。」
他頓了頓,笑容的弧度加深到透出了傷感,
「其實,今天……我和玲名分手了。」

綠川停下腳步,笑容還定在那個角度。剛才的話語太清楚,他沒法告訴自己聽錯了。
「廣……你們又遇到了什麼問題?」
「不是問題……是分手了。」
「那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了啊!你等我馬上給八神同學打電話,別垂頭喪氣的,廣要好好解釋,聽到沒有?……」
「別打了,是我提出來的。」

這下剛掏出手機的綠川一下沒詞了,他不可置信的回問道,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廣!?八神是那麼好的女孩,這麼輕易放棄,你不再考慮一下?」

基山抿著嘴唇肯定的搖頭,綠川有點泄氣了。他想自己必須要勸勸對方,然而又忽然仿佛聽到誰在說,「這樣不好嗎?」……
再想尋找聲音,就什麼都聽不到了。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基山拒絕了一個真心在意他的女孩,而自己心裏卻有個地方突然因此輕松了不少。
『你有什麼可開心的?廣可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啊!?』他暗自責問著自己,沒有得到回答。

「……隨便你吧。」
這一次,綠川沒有幹預廣的決定,因為他連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都不清楚。
現在根本不是該歡暢的時候吧…綠川歎了口氣。下一秒,這口氣卻直接噎在了他的嗓子中。

因為基山忽然抬起頭,平靜的說道,「我是因為喜歡綠川,所以才不能和玲名在一起的。」

『喜歡』後面接的人名,讓綠川停了半天才尷尬的回答,「廣,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不是笑話,」基山認真的凝視著他,再次清晰而肯定的重複了一遍,
「對不起……我,喜歡綠川。」

綠川搖著頭,基山的話讓他退開了幾步,心裏亂成一團。「你說什麼呢,廣……?」

「我一直都喜歡綠川……就算綠川是同性,也無法阻止喜歡你的心情……可惜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和玲名解釋,所以拖到了現在。」

基山的聲音是柔和而低緩的,還有些發顫。他的臉上帶著紅暈,嘴唇張張合合的,綠川混亂的聽著他的話,好像聽不太懂,只有「喜歡」這個詞語在他的耳邊回放著,聲音越來越大。

「已經,忍耐不了了,想讓綠川知道……我對你的喜歡,只要你知道我就滿足了。你什麼時候答複都好,就算不答複也沒關系。……」
眼前那個溫柔的注視著他的人,還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廣,只是臉上的笑容好像格外的沈重。綠川低下頭,完全沒辦法和對方對視。呼吸不暢,笑容也要掉下嘴角了。他想今天的他們兩個都非常的奇怪。

最後,他捂緊書包,開始轉過身沿著回家的道路奔跑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要逃跑,可是再和基山呆在一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心髒砰砰的跳著,快要蹦出了胸腔。密不透風的歡快感,壓抑得他開始大口的呼吸空氣。

各種複雜的情緒混在一起,雀躍的心情讓腦袋變得分外沈重。同時有一種隱約的嗡鳴,和「喜歡」的雜音混在一起,侵蝕著他的神經,讓他感到現在的自己和記憶脫了節。

他聽到在身後有著車輪滾動的聲響,可是那個聲音,始終都沒有追上他的步伐。



Fin.


──────────────────────────
開學了比較忙,所以暫時更新會慢一些抱歉~
這次還是一點鹽也沒放,按林子的說法是一池溫水。如此笨蛋大丈夫?…鄰家哥哥基山和完美媳婦樣小綠真想抱回家啊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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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涼】06.事實以外



因為本章女性角色特別多,所以作下角色簡介。(其實沒什麼意義)

蓮池杏  Prominence的橙發女孩
仁藤穗香 Prominence的孔雀綠色頭發姊姊
薔薇園華 Prominence紫發眼鏡妹
倉挂可拉拉 Diamond Dust的藍短發女孩
凍地愛   Diamond Dust的紫長發女孩
栗尾根由紀 Diamond Dust的橙色面罩妹
八神玲名 Genesis的藍發姊姊


事實以外

從遊戲廳出來的時候,對面高樓上的招牌倏然亮了起來,帶著一點殘余紅紫色的天空被色彩繽紛的霓虹燈點亮,南雲挎著書包擠開人流,穿過擁擠而繁華的街道。
他吃著泡泡糖,泡泡越吹越大遮蓋了視線,在一片磨砂狀的粉色中他發現了另一個熟悉的面孔,涼野風介。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條集聚不少娛樂中心的商業街道,和所謂紅燈區域只隔一條馬路的距離。所以涼野出現在這種地方讓南雲不免驚訝,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追隨著涼野。

涼野在和他身邊的大人說話。一個穿著樸素的大叔手中攥著一個棕色的公文包,眼角堆滿皺紋,笑的滿溫和的,和大叔對視的涼野也沒有散發日常不易接觸的氣場。
不知道大叔說了什麼,涼野嘟起嘴不情願的用力搖頭,那種在自然撒嬌的模樣讓南雲張著嘴半天都沒有嚼一口糖。大叔溫柔的撫摸著涼野的頭,涼野就沒有那麼不高興了,他有點臉紅的淺笑起來,像是被寵溺著的孩子。

綠燈亮起,人群將南雲擋在原地。待到散去,他四下再尋找涼野一時失去了目標。
其實除了涼野出現的地方和他不搭配以外,南雲也沒有感到其他地方哪裏奇怪,他想大叔應該是涼野的親屬,因為他會讓涼野露出難得一見的放松的笑臉。
而後那一抹白色再度進入他的視野,又馬上消失在一扇轉動的門扉之中。

南雲抬頭,大門之上幾個大大的紅字映入了眼簾。

鮮豔而閃爍的……「HOTEL」。

這些紅色的字母豁然讓他慌張不已。

「H、OTEL」……
默念著這幾個字,結果南雲開始不可控制的發散思維,黑色的雜念越來越濃密,以至於他忘了泡泡的存在,「啪」的一聲之後,粉色的膠黏在鼻翼和唇上了。
南雲狼狽的把它們揭起來塞回嘴裏,趕緊告訴自己「你不能往那麼奇怪的地方想」。

在學生會以外,涼野和自己沒有太多交集,說到底他們只是同學關系,稱朋友還頗為勉強。就算自己多在意他一些,也是因為涼野對自己來說是個讀不懂的有趣的存在吧,
總之,他無權也沒有必要去探求別人的私生活的。

『哎,所以你那些又沮喪又不安的心情有什麼存在意義啊?……』
南雲捫心自問,為自己無聊的遐想歎了口氣,他把口香糖吐進路邊的垃圾箱,而後離開了這片繁華的娛樂區域。


平靜的生活依然在繼續,訓練之余南雲照舊去學生會當班。總之成績的事情不了了之以後,涼野也沒再說「認不認同你」之類的話,不過如果找他借作業抄就會被鄙視到忍不住想和他對嚷,這點南雲深有體會。

下一個星期剛開始,基山就給體育部安排了一堆工作要求。由於月末是校運動會的時間,從器材場地的准備到安排入場節目都是體育部的任務,杏唉聲歎氣說自己誤上賊船,就連南雲自己也感到麻煩想撒手不幹。
──嘛,不過若是體育部長因為不想開運動會而辭職,未免太丟人了。

為了運動會忙活一周之後,學校又接到「以往在月中進行的市級學生考試忽然推後」的消息,考試被安排在了運動會之後的一周,所以學習部以複習理由決定把運動會延遲到下個月末。
但是現在運動會彩排基本就緒,場地也進行了整理打掃,一說要推遲體育部的成員不幹了,於是大家只好把這個問題拿到全體會議上商討。

副會長沒有出席,會長八神玲名擰著眉頭氣場頗為不暢。
私下聽杏的小道消息,南雲才知道原來在改選前自己未進學生會的時候基山和玲名開始交往,前幾天不到半個月的兩人分手了。現在在尷尬的避免見面。

會議開始先是涼野把市級考試時間通知給在座的部長幹事傳看了一遍。今天的他帶著黑框眼鏡,這個裝備似乎讓他的言辭顯得更加嚴肅有理,
「這次考試在運動會之後的一周,如果學生去准備運動會的話會耽誤大家的複習進度。所以我想把運動會推出到下個月是很合理的做法。」

其實南雲很想對涼野說他並不喜歡看他帶眼鏡,這樣讓他顯得像本白底黑字的教學提綱。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間。
他清清嗓子,盡量用不打算吵架的態度回應涼野,
「運動會在四月月末這個習慣不是一直都沒有改過吧?不征求大眾意見就決定太武斷了。」

涼野當然堅持著改時間的提議,「習慣也要以學習為優先考慮才對,體育和遊戲在考試前得放下。」

「體育和遊戲怎麼了?這是你們學習部的陳詞濫調。考試延後複習的人高興還來不及,運動會只占用一天有什麼影響嘛。」
「市級考試對升學也有影響,你們再准備下去部裏的各位複習也會耽誤不少的。」
「你是不是又要提我們的成績?」
「我幹嘛要提?不過最近你的成績不是又跌回原來的位置去了。」
「喂喂,你不是也沒保持第一嗎?」

兩個人講著講著就跑進了私人話題,而且火藥味甚重。其實南雲和涼野平日在辦公室聊天就喜歡互損對方,要不然好好的對話進行不下去。
明明吵架挺沒涵養卻還樂此不疲,南雲對這種奇妙的相處方式一直不明就裏。不過兩個人都不會真的生氣,反而變成了一種默契的習慣。

但是其他人可沒見過這樣交談的兩位部長,杏頗為緊張的看著聲調越提越高的南雲,她還沒站起來反駁成績,學習部的副部長凍地愛倒先頗為不開心的插了話,

「我們部長已經很辛苦了,最近一直在幫低年級的同學做輔導,再說第二也很棒了!學習是自己的事情,以體育為借口玩遊戲是不對的啊!」
對面的副部已經參與了,杏也不幹示弱的代表體育部回嘴,「大家天天都是在學習,不做點運動對身體一點都不好,運動對之後的考試肯定是有利的!」

愛馬上冷笑著對杏撇嘴,她們是同班同學。「你明明就不學習,每天上課都在桌子下面玩你的PSP。」

「平時就你抱著筆記本天天沖上講台跟老師問這問那,你以為這樣就是乖學生?」
「哼,總比你們那個就會看時尚雜志玩遊戲的小組好多了。現在你又來學生會,只會把這裏弄的烏煙瘴氣的!」

愛一說到「那個小組」,體育部的另一位大姊姊仁藤穗香捋著頭發插嘴,
「連個運動會以為能影響學習,唉,不會娛樂只愛學習的孩子最沒救了!」

他的發言引起學習部另一位女性部員栗尾根由紀的激烈反對,「那也總比天天往餐館和KTV要跑的誰要好。」
她純黑色的瞳配上蒼白的臉,讓南雲看著有些心裏發慌。

穗香轉過臉,不耐煩的把翹起的腿換成一個方向,「唉,妹子,你不知道化妝技巧就不要往臉上撲那麼白的粉,跟鬼似的,我早就想提醒你了。」
這句話讓由紀氣得不管場合的說了敏感詞彙。
「……你往XX裏面塞PAD以為我不知道嗎,裝性感什麼的最惡心了!」

於是兩組女生越吵越凶,南雲和涼野也不明白最初的話題怎麼就飛去了爪哇國,只聽見刺耳的女性叫聲侵襲著房間內所有人耳膜。

當然,也不是每個女生都參與吵架,比方說體育部的園華學妹就在那裏饒有興致的托著腮看她們叫嚷,還興高采烈的講「真可愛」;另一位學習部的藍色短發女生在喧鬧的環境裏邊淡定的看手機邊吃冰棒,這一切對她全是浮雲。

這時候杏抓住愛的衣服,兩個人為一些男生完全不懂的話題而大吵大叫著。等到南雲想要制止她們之時,女生們已經在「既動嘴又動手」,他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准備要上指甲抓人的情景,於是根本不知道怎麼勸架。一抬頭發現桌子另一側的涼野和剩余的男性成員同樣面露難色,估計誰也沒有見過這種架勢。

終於,一直坐在座位上額角十字線條越積越多的玲名,騰的站起來使勁一拍桌子,

「你們吵什麼吵!!」

這聲音蓋過了所有人的吵鬧,而且玲名周圍綻放開的黑氣團把所有人的火氣都通通給壓滅了,女生呆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哦,當然男生們也是。

玲名那張平日溫和平靜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就連南雲也能清晰的看見「危險勿近」的標識,他忽然有點能夠遐想一下基山和她分手的原因。

女生在玲名的怒視之下沒了吵架的勇氣,會議也因為僵化的氣氛而匆匆解散了。放學路上杏抓住南雲的手臂憤恨的大叫一定要給學習部一點顏色看看,還拿他的校服擦眼淚鼻涕,為了安慰她南雲忙不迭的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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