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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已經面目全非了
自從他脫離我的生命開始,我也變得愈發軟弱無力。
我討厭的……其實是這樣的自己。
我看了不知閒置在房間角落多久的足球一眼,目光一轉,落在書桌的針線盒上。
咻--
咻--
氣體爭先恐後地從黑白分明的球體竄出,失去了往日的飽滿模樣。
已經……面目全非了,不管是我們、足球,還是曾經暢談的夢想--
全部,都回不去了。
望著全身鏡裡眼神失焦的自己,用著顫抖的手將縫衣針扔回桌上。
我面無表情地跨過洩了氣的足球,目光絲毫沒有駐足於此的打算。
可笑的是,直至一個月前,足球仍是我最重視的寶物之一。為什麼現在看到它如此不堪的模樣,我卻麻木得什麼都感覺不到呢?
--沒有預期中的痛徹心扉、沒有想像中的猶豫不決、沒有對斷捨離的不乾不脆。
「媽媽,我有個請求,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似乎是對我總算願意開口的樣子感到欣慰,她連忙點頭。
「當然可以,小秋,妳想要什麼媽媽會盡量滿足妳的。」
「我們回日本吧。」
「……欸?」
「我不想再待在美國了。」
語落,不顧媽媽在身後驚慌失措的呼喊,我逕自回到房間,拿起浸染寒氣的手機撥打電話。
「……喂?請問是哪位?」
「土門,是我。」
「……小秋?」土門操著不太確定的口吻開口,似乎相當意外我會主動聯絡他。
「嗯。有件事,我想第一個告訴你。」
我的語調輕快。
「什麼事啊?聽起來好像是好事呢……」
「是啊,是個好消息喔。」我毫無靈魂地揚起嘴角。
「我啊,打算要離開這裡了。」
電話另一頭足足沉默了三秒鐘,這才傳出聲音。
「……妳說什麼?」
「我要離開美國了。」
Part 4. 但是如今
「那些敏感得禁不起訴說的曾經,卻被一再地撩撥出漣漪。」
順了順制服,我走進雷門中學的校園。
在帝國學園度過初中的第一年後,我的足球實力無疑有大幅的提升,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只能在那個人身後遙望著他的背影。
但是如今--
我連能望塵莫及的機會都沒有了。
「妳……剛才說什麼?」
我向前走了一步。
「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又一步--
失去了一邊的翅膀,又失去了少女的祈禱,這樣的飛馬,還能再次展翅高飛、重見天際嗎?
我已經沒了把握。
停下腳步,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停在一旁看似廢棄校舍的足球社辦。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現在站在這裡的……就會是我們三個了吧?
「哈囉!」
一道活力充沛的嗓音將我拉回現實,嚇得我倒抽一口氣。我吃驚地回頭一看,戴著橘色頭帶的褐髮少年站在我面前,看上去與我年紀相仿。
「你也想加入足球社嗎?」
「……請問你是?」
「噢,忘了自我介紹了!抱歉抱歉……」陌生的少年搔搔頭,笑容滿面地向我伸出另一支手,「我叫圓堂守,是雷門足球社的隊長,請多指教!」
「……我是土門飛鳥,請多指教--欸?」
我的眼睛一滯。
「嗯?你怎麼了?」
圓堂順著我的目光方向看去,又回頭看著我寫滿錯愕的臉。
「那、那是……」
不遠處,一個女孩朝著教學大樓快步走去,墨綠色的短髮沐浴在陽光下,清秀的五官滿是漠然。
而那張臉孔,我再熟悉不過。
小秋?
「喔,原來你認識木野啊。」
「啊……對。是我以前在美國的朋友。」
「真的啊?木野那種安靜的人原來也--」
「那個……請問,小秋她怎麼了嗎?」
「啊,不好意思,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有點驚訝,因為木野平常不太會跟男生說話……尤其是我,從開學到現在都還沒跟她交談過呢。」
「這樣啊……」
我並沒有開口叫住小秋,只是用雙眼目送著她走遠的背影。
空洞無神的黑眼珠,緊抿成一條線的雙唇,還有那深鎖的細長眉毛--
如果是以前的小秋,不可能會露出這種表情的,為什麼……
圓堂打量著我略帶恍惚的臉,試探地開口叫我:「土門。」
我眨眨眼,將目光焦點回到他身上,「啊,怎麼了?」
「你跟木野很要好嗎?」
「……曾經是吧。但畢竟我們……都三年沒見面了。」
可實際上……我們的距離,何止相隔「三年」這麼簡單?
「這樣啊,」他了然地垂下眸,「其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也許你會知道答案。」
*
最終,拗不過圓堂熱情邀約的我……還是答應加入雷門足球社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我一直都搞不懂,每次看到我的時候,木野她的反應都特別反常,甚至看見我就繞道走……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這是圓堂那單純的足球笨蛋說的。與他交談過後,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等等……足球笨蛋?
思即此,我抬起頭,一個熟悉的影子出現在面前,似乎並沒有察覺我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
「小秋。」
被呼喚的少女隨即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來,平靜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你是……土門?」
「好久不見。」我莞爾。
那抹預期的弧度並沒有出現在小秋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細微的嘴角抽搐。
--那動作,甚至都稱不上是笑。
「好久不見。你也是雷門的學生嗎?」
「嗯,今天才轉學過來。」
「這樣啊。」她垂下眸,「抱歉,我還有事,就先--」
「等等,我們……聊聊吧。一下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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