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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Step《夜晚的時候總是有點可怕》（下半）
光線被阻隔在門外，室內一下子暗了許多，幾乎可以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畢竟外頭天色也暗了，這樣其實很正常，不過……
天色暗了的同時，也意味著學校應該除了保全和幾個老師之外沒有別人了，學校那麼大，器材室也算得上偏僻，他們不會就要這樣被關一個晚上了吧？
最糟糕的是，由於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學校不會有人。
手機放在社辦的包裡，器材室看來也沒什麼照明工具……等等、他是不是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好像是什麼類似恐懼的吸氣聲？他好像可以想像出一個把身體蜷縮成球狀，臉埋進膝蓋裡的人……那好像是雷門的神童拓人吧？
這裡只有他跟夜乃晨，怎麼可能嘛！一定是聽錯了。
總之，先跟夜乃晨說一下好了。
「我剛剛來之前看到器材室鑰匙在社辦……所以最糟的情況是在這裡過一夜，明天再看看要怎麼出去。」貴志部摸索著四周的環境，配合著記憶，他在放置塑膠墊的地方坐下。
沒有聲音。
空氣凝滯得像是只有貴志部一人似的。
「夜乃晨？你現在用點頭的我看不見喔？」貴志部先是想到了隊員的安靜，他再度叫了夜乃晨的名字。
依然寂靜無聲……正確來說，回應給他的只有細微的仿若錯覺的氣聲。
「夜乃晨？你還在嗎？」他站了起來，此刻的照明只剩下上頭小窗投射進來的月光，貴志部瞇起了眼，終於在剛才他們所站的地上看見夜乃晨的身影。
……球狀？
不會吧？所以那個氣音是來自……那個夜乃晨嗎？
意料之外的發展完全讓貴志部幼小的心靈受到衝擊。
「你還好嗎？」貴志部的隊長意識立刻發作，他蹲在夜乃晨的身側，握住了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掌異常的冰冷。
他趕緊把自己的運動夾克脫下來，披在夜乃晨身上。
夜乃晨渾身都在顫抖著，他沒有抬頭，也沒有給與貴志部任何回應，更沒有反抗動作，如此唐突的溫順反應讓貴志部有些訝異。
老是酷酷的、冷漠安靜的夜乃晨居然怕黑……嗎？
「沒事，我在你旁邊。」他像哄小孩般的輕拍著夜乃晨的背，這舉動總算讓夜乃晨有了點反應。
「……隊長？」細若蚊鳴的問句聽起來悶悶的，帶著一點不確定。
「嗯，是我。」貴志部停下了拍背的動作。
「手。」夜乃晨動了動，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
「？」貴志部滿頭問號，摸不清自家隊員的意思。
「手，借我一下。」重申了一次請求，其實聽起來比較像是命令，不過素來性子溫和的貴志部立即把手遞出。
冰涼的溫度透過了緊貼的皮膚傳了過來，以及不安的打顫、害怕的緊握。
「夜乃晨你……討厭暗的地方？」貴志部小心翼翼地問，就怕打開了什麼淚水開關，他脆弱的心臟禁不起嚇。
夜乃晨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坐一夜……你可以嗎？」貴志部的語氣忐忑，不怕黑的他倒是還好，只是晚上換個地方睡覺。
夜乃晨似乎是愣了一下，他的腦海裡閃過幾個破碎的記憶片段，如同摔碎的玻璃，微小卻能將人狠狠割出傷痕。
濃重的血味縈繞在鼻間，一股欲嘔的酸味湧上咽喉，口腔盡是那種苦澀感。
耳邊傳來若有似乎的痛苦喊叫，好像是自己的、又好像來自別人。
他害怕，而且害怕的發抖。
高高懸掛著的心臟膽戰不已，薄唇微張，想說的話被堵在喉間，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樣的黑色……就好像是……當初那個時候。
王紫色的眼楮用力閉上，好似這樣就可以阻隔所有記憶的襲擊。
貴志部就這樣看著他，他對於這個冷面隊友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過去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但當他看到如此害怕的夜乃晨時，心中居然有股少有的揪疼的感覺。
「……隊長？」仍是那種不確定的小小呼喚。
更加明顯的抖動幅度透過過指尖傳來，貴志部知道夜乃晨大概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可他卻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安慰他。
「我在。」回握住夜乃晨的手，現在也許不要說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貴志部也學著夜乃晨的動作坐了下來，一安靜下來，練習後的疲憊感便逐漸清明，睡意漸漸濃厚，他半閉著眼，呼吸聲趨向平穩……
當夜乃晨抬頭時，貴志部已經睡著了，均勻的呼吸隨著胸膛一起一伏。
據說啊，人在最無助脆弱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向最靠近他的人撒嬌，夜乃晨此時覺得此言不假。
因為他居然萌生出抱住自家隊長的念頭……真是太糟糕了。
一定是被這片黑暗給嚇昏頭了，對！一定是這樣！
所以、只有一下下就好……
夜乃晨的手緩緩伸出，環過貴志部的肩，把頭靠在頸窩處。
陌生的香氣鑽進鼻腔，那是有點類似薄荷、青草之類的氣味，還有淡淡的洗髮乳的香味。
彷彿是紫色的糖衣包裹著淺綠色的糖球。
於是他也閉上了眼。
By 冬翎 10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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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居然有字節限制啊，所以就把它切成上下兩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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